深度 | 美国经济预期强劲反弹 这一次复苏是V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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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江南

【编者按】

新冠疫情在美国肆虐已经整整一年，终于，随着疫苗的大范围接种，这场战斗应该已经接近尾声，即将落幕了。是时候回顾这一年里所遭遇的一切，展望即将到来的“常态”了。《纽约时间》特从经济复苏、生活回归、心理疗愈等各方面，制作了“新冠·谢幕”系列报道，敬请关注。本文为第一篇。

美国经济预期强劲反弹  这一次复苏是V型

文：纽约华人资讯网主笔 詹涓

美国许多地区的商店仍然关门歇业，大量工人仍在失业，一些城市可能很快将出现驱逐房客潮，但在华尔街和华府，人们的情绪越来越趋于乐观。

有迹象表明美国经济已经好转：随着最新一轮政府援助开始出现在消费者的银行账户上，上个月的零售额大幅上升。自1月初以来，新申请失业救济人数有所下降，商业投资指标有所回升，这是企业领导人信心十足的信号。

费城联邦储备银行本月调查的经济学家预计，美国今年的产出将增长4.5%，这将是1999年以来表现最好的一年。一些人预计会出现更强劲的反弹：高盛（Goldman Sachs）经济学家预测，今年美国经济将增长6.8%，到12月，失业率将降至4.1%，这是上次衰退后花了八年时间才达到的水平。

高盛首席经济学家简·哈祖斯（Jan Hatzius）表示：“我们极有可能获得非常高的增长率。我确实认为这将是一次强劲的V型复苏，在大幅下跌后出现大幅反弹。”

高盛的预测与多家投行和政府机构的预测趋于一致，经合组织和花旗银行（Citibank）均预测在今年美国再扮演全球经济火车头的角色，帮助推动全球经济复苏。

这种日益增长的乐观情绪源于几个因素的共同作用：衡量制造业实力的月度ISM指数仍处于高位；美国许多地区的房地产市场依然强劲；标准普尔500指数在2月中旬创下历史新高；美国的新冠病例正在下降；疫苗接种推进顺利，现在每天有超过200万美国人接种，已有9.7%已经接种完两剂疫苗，将可以大体上恢复正常生活；而且很大程度上是由于联邦政府数万亿美元的帮助，美国经济似乎已经挺过了去年的难关，并没有像去年春天很多人担心的那样受到太多的结构性损害，比如出现企业倒闭、房屋止赎和个人破产潮。

最后，由于多轮援助，以及数月以来持续削减旅游、娱乐、酒吧和餐馆的开支，美国家庭坐拥1.8万亿美元的超额储蓄，如果国会批准拜登总统提出的1.9万亿美元的财政刺激计划，储蓄额还可能进一步扩大。

当疫情结束时，现金可能会像落基山脉融化的雪一样被释放出来：消费者从家中获得解放，开始争夺酒店客房和餐厅餐桌；企业为了满足需求而竞争员工和供应；那些为了照顾孩子或者担心被传染而暂时离职的工人将重新回到了劳动力大军中。

彭博社（Bloomberg）经济学家伊莱扎·翁格（Eliza Winger）表示：“大多数指标都在持续改善，2月份的就业报告再次显示，随着经济从冬季封锁中重新开放，强劲的增长正在再现。”

就业正在恢复

为美国港口船舶提供燃料的西雅图中线物流公司（Centerline Logistics）正在招聘员工，公司首席执行长马特·戈登（Matt Godden）说，去年秋天，由于节日季对消费品的需求上升，该公司运营的港口的吞吐量有所增加，今年这种需求还在持续。

“港口里堆放的船只一望无际，”他说。

戈登说，他预计今年晚些时候休闲旅游开始增加，这会导致更多的石油和燃油油轮抵达港口。“我们需要更多的工人和设备，”他补充说。去年年底，该公司又收购了六艘燃料驳船，并计划增加70名工人。

拥挤的港口和亟待填充的驳船是美国经济复苏的体现。

美国劳工部（Labor Department）公布的一份报告显示，2月份就业人数增加了37.9万人，超过经济学家的预期，为去年10月以来最多，新增就业人数明显高于1月的16.6万人和12月的30.6万人。失业率降至6.2%。这表明随着确诊病例减少、消费者支出增加、各州和城市放宽商业限制，经济正在走强。

2月份新增就业岗位主要集中在餐饮、休闲和酒店行业，新增就业岗位35.5万个，创造了自去年秋季以来最好的月度就业增长。该行业受疫情冲击最大，对就业市场整体复苏至关重要。

受服务业转暖推动，拉丁裔和亚裔工人的失业率有所下降，女性也开始重返工作岗位。拥有学士学位或更高学位的人的失业率在2月份降至4%以下，这表明高技能工人抗衰退能力更强。

“我们正在拼命招人，”环境咨询与技术公司（Environmental Consulting & Technology Inc.）的首席执行官鲍比·韦斯特比（Bobbi Westerby）说。这家位于佛罗里达州盖恩斯维尔的公司从事可再生能源等方面工作，目前

拥有215名员工，还有13个空缺职位希望在4月份之前填补。这些职位，包括环境技术人员和项目经理，通常需要大学学位。

潘西恩宏观经济公司（Pantheon Macroeconomics）首席经济学家伊恩·谢泼德森（Ian Shepherdson）在一份报告中表示：“服务业的重新开放将成为未来几个月就业数据的主导因素。”他说，3月份，除非感染病例再次激增，否则就业增长“很容易就能突破100万大关”。

当然，总体而言，2月份美国失业人数仍然接近1000万，是疫情前水平的两倍，劳动力市场复苏之路仍然很漫长，但前景看来非常乐观，美国国会预算办公室（Congressional Budget Office）预计，美国今年将增加620万个就业岗位。美国财政部长耶伦周一说，通过全力接种疫苗和重开学校，拜登政府正在努力使劳动力市场在今年晚些时候或2022年年初“回到正轨”。

华尔街的想法是，未来几个月只要疫情没有巨大反弹，美国今年会持续迎来就业热潮，大幅降低失业率。包括高盛集团和德意志银行（Deutsche Bank AG）在内的一些私营部门预计失业率将在4%左右。美国联邦储备委员会（Federal Reserve，简称美联储）预计，到2021年底，失业率将降至5%。 

一些分析人士补充说，慷慨的联邦失业救济金（最近的刺激法案授权每周补贴300美元）有可能抑制劳动力市场的复苏，但他们认为这种影响将会“很小”。

开始买买买

纽约布法罗一家精品爆米花公司What’s Pop-In的老板斯特凡·科克（Stefan Coker）说，在去年夏季后，公司已经触底反弹，网上销售在不断增长，而且店内销售也开始好转，为了满足不断增长的需求，他搬进了带仓库的更大的店面，并计划在未来几个月再雇佣两到三名员工。

科克说：“我发现来店里的新客人数量翻了一番。这真是太神奇了。”

他说，随着疫情的缓解，公司还接到了更多关于婚礼和迎婴派对定制礼包的咨询和订单。

最近许多经济报告已经反映出科克所经历的这种增长。美国商务部的一份报告显示，1月份美国人在零售商店和餐馆的支出大幅增加，跃升5.3%。

政府上周说，当月工厂产出也有所增加，汽车和飞机等耐用品的需求增长了3.4%。

此外在过去一年的大部分时间里，房屋销售一直处于火爆状态，原因是抵押贷款利率较低，而且许多美国人在疫情期间渴望拥有更多的空间，1月份销售额比去年同期增长了近24%。

而在2月，追踪消费者对经济看法的消费信心指数在四个月以来首次上升。人力资源软件公司自动数据处理公司（Automatic Data Processing Inc.）的经济学家内拉·理查德森博士（Nela Richardson）说：“一些消费者正在重新尝试。除了餐馆，酒店、商店和沙龙等个人服务行业的消费也有所增加。消费者可能暂时还不愿意坐飞机出门旅行度假，所以他们的闲钱会集中用于去在附近的餐馆用餐。”

凤凰涅磐

一些在疫情中挺过来的企业认为，他们的未来会更好。

24小时连锁健身俱乐部Workout Anytime在疫情早期受到了沉重打击，全国各地的健身房都关闭了。自那以后生意有所反弹，但没有恢复到以前的水平，因为顾客对近距离锻炼仍然心存警惕。

但公司副总裁格雷格·毛雷尔（Greg Maurer）认为情况一定会越来越乐观。他说，疫情并没有挫伤人们锻炼的热情——如果说有什么影响的话，那就是让人们更清楚地认识到身体健康的重要性。他说，一旦人们开始广泛接种疫苗，各地重启企业，他预计生意将会大卖。

他表示：“这可能是我们将要经历的最大的增长期。已经有很多人在说，‘我等不及要回去健身了。’”

毛雷尔并不指望疫情结束后所有老客户都能回来，甚至也不指望公司能恢复以往的增长轨迹，但他认为他的公司有可能占据先机。这在一定程度上是因为疫情摧毁了许多较小的健身连锁店，导致他们面临的竞争减少。但他相信这也跟公司与时俱进有关，在疫情期间，Workout Anytime为了拓展收入来源采用了视频教学等方式，发现效果非常好，同时他们还趁着生意清淡更新了在线预订等数字工具。

“由于这些挑战，现在的我们比一年前在组织上更加完善，因为我们必须变得更好，”毛雷尔说。

像他这样的故事背后隐藏着后新冠时代最有趣的可能性之一：生产率的大幅提高。公司和员工被迫接受各种新技术——在线会议、文件共享、灵活的工作时间安排——这些都可以使他们的运作更有效率。在整个经济中，这样的变化可能会导致持续数十年的更快增长，而不仅仅是短期的爆发式增长。

毕马威会计师事务所（KPMG）首席经济学家康斯坦斯·亨特（Constance L. Hunter）把这种可能性比作二战后的时期。战争导致新技术的发展，并将现有技术推广到全国各地的工厂，这些进步使战后时期成为有记录以来生产率增长和总体经济增长最好的时期之一。 

一次迅猛复苏

对于美国的经济衰退，一些经济学家在去年显得十分悲观，他们甚至认为美国经济将呈现L型衰退（长期低迷），或者即使复苏，也会是W型，也就是在经济复苏后再次陷入衰退期。

但现在有越来越多经济学者认为这次复苏可能跟2008年时不同，美国经济有望较快收复失地。首先，当衰退开始时，经济从根本上说是健康的。没有房地产泡沫；家庭债务较低；银行没有坐在随时可能崩溃的可疑贷款的塔顶上。这意味着，美国的经济低迷并没有以资产泡沫破裂或债务累积为特征。因此至少在理论上，经济没有理由不能恢复到之前的水平。

与以往的危机相比，决策者们对此次危机的反应也更为积极。美联储迅速采取行动，防止疫情爆发引发金融危机。国会花费了数万亿美元来确保失业工人保住他们的房子，养活他们的家人，并帮助小企业。

由于美国快速推出新冠疫苗、1.9万亿美元经济救助计划有望获得国会批准，再加上美联储的宽松货币政策，牛津经济研究院（Oxford Ecomomics）预测2021年全年经济增长率将达到7%，这将是1984年以来最快的历年增长率。

高盛预计，美国经济去年收缩了3.5%，今年有望增长6.9%左右。

穆迪分析公司（Moody’s Analytics）首席经济学家在周一的一份研究报告中写道，“经济已经开始运转，未来一年的增长将非常强劲，实际GDP预计将增长近7%，就业岗位将远远超过600万个。”该机构还预计到2023年初，经济将全面复苏，失业率将低于4%。

晨星评级（Morningstar）则预计美国2021年的实际GDP增长率为5.3%，2022年为4%——这一数字将超出该机构在疫情前对美国经济的预期。

经合组织现在预测美国2021年的经济将增长6.5%，与美国相比，经合组织对其他大型经济体的预测变化要温和得多。该组织目前预计欧元区今年将增长3.9%，原因与美国经济刺激方案和疫苗接种有关。

“到2021年，美国将再次扮演全球火车头的角色，”花旗银行全球首席经济学家凯瑟琳·曼（Catherine Mann）说。

繁荣中也有风险。最近几周，包括比尔·克林顿总统的财政部长劳伦斯·萨默斯（Lawrence H. Summers）在内的著名经济学家警告称，拜登的救济提议规模过大，可能导致经济过热，迫使美联储上调利率。美联储官员基本上不理会这些担忧，指出近几十年来一直存在的问题是通胀过低，而不是过高。

其他国家甚至也已经开始担心通胀。总部位于法兰克福的叉车和仓库设备制造商凯翁集团（Kion Group）去年的订单量创下历史最高纪录，原因是北美网购需求强劲。凯翁首席执行官戈登·里斯克（Gordon Riske）表示，如果民主党的经济刺激方案获得批准，美国人进一步增加消费，公司可能会面临产能问题。全球投资者已开始担心强劲增长和供应链瓶颈会造成通胀大幅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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